Three·

在故事里寻个安慰

寻常人间事(三)

婚前日常向甜饼,祝大家周末愉快~


“站住!”


官道上一抹灰色的身影飞奔而过,正奋力追捕着前方窜逃的人犯。

一个身长六尺有余体重敦实的大男人,被一个身量纤弱的女子追的慌不择路,这场面让人像是见了老鼠在捉猫,震惊又搞笑。


“大人,是袁姑娘。”

正于道边茶摊上带队休整的岑福见状连忙向陆绎禀报,却见自家大人嘴角噙着笑意,拿过一个空茶碗烫了烫,斟了满满一大碗的茶水置于一旁,也不喝,倒像是在晾着。


能让陆指挥使心甘情愿斟茶倒水的人还有谁?

明显是早就看见了。


“大人不愧是大人!”岑福于心中暗叹。

单身了二十多年的他自是不知有情人之间有着特殊的心灵感应,只道是他家大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着实精进。


“大人,我去帮帮袁姑娘吧?”虽说今夏如今的功夫较之前已然大有进益,但那人犯的身形实在是彪悍,所以岑福还是不免有些为她担忧。


“不必。”

陆绎翘了翘二郎腿,神色颇为戏谑,抬起下巴点了点,示意岑福看去:

今夏不知何时捡了颗路边的石头猛的砸向了那大汉的后背,趁他吃痛之际一个飞身将其扑倒,折手捆住压在了身下,紧接着抽出腰牌对着脑袋就是一个爆栗。

这一连串的动作做的可谓是行云流水。


“跑跑跑!叫你跑!仗着长一身的膘啊!害的小爷追了你整整三天!看你这回往哪儿跑!”


“哼~你个小娘儿们,模样长得清秀,没想到还挺暴力。不过哥哥我就喜欢暴力的,怎么样,不如跟哥哥走啊?哥哥保证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本于一旁看戏的陆绎闻言神色一凛……


“啊!”

痛呼只来得及喊到一半儿,这人犯的下巴已被今夏生生卸了。


岑福愣住了……

茶摊老板愣住了……

一众锦衣卫愣住了……


只有陆绎,舔了舔后槽牙呵的一声,笑了。

起身背过手,施施然向着自家未过门的夫人走去。


“袁捕头好身手啊。”


“大人!你怎么在这儿?”今夏一手按着那人的胳膊,一手抹了抹脸上的汗,结果没注意到手还脏着,抹了一脸的灰。


“岑福,把这人带下去,好好照顾照顾送到六扇门去。”


“是!大人!”



咕咚咕咚……


今夏接过陆绎递过来的茶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渴死小爷了,大人你是不知道,这玩意儿也忒能跑了!”


“别动,我给你擦擦。”


“啊?”


陆绎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沾了些水细细为今夏擦拭着刚才不小心抹在脸上的灰,看着她脏兮兮又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禁揶揄:“我不过才离京几日,你怎得成了这幅模样。难道是打算混入丐帮了么?袁捕头倒是好兴致,”


“嘻嘻~大人轻点儿~大人你不知道,我追了他整整三天哪,我觉得我腿都快折了!”今夏一边说还一边捶捶胳膊捶捶腿,可怜一旁的锦衣卫们此刻被惊得,下巴也同被卸了差不多。


这个抓着指挥使衣服撒娇的女人跟刚才咔吧一声卸了人下巴的是同一个人?!

指挥使竟然给她端茶倒水?!

指挥使竟然不嫌脏给她擦脸?!

指挥使竟然笑了?!


来不及等他们把下巴装回去,陆绎又给了他们会心一击。


“乖,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回去,收拾收拾换身衣服,晚上带你去望月楼吃好吃的。”


“谢谢大人!”


————————————
月色正朦胧,白日里热闹喧嚣的长街如今只余了灯盏还在亮着。


长街的尽头被夜色拢住,陆绎将酒足饭饱的今夏挂在了背上,准备送她回家。


京城的秋日总是随着一夜之间便尽数落了的枫叶来临,萧瑟中又带着些许清新的寒意。


今夏血气不足,一入秋手脚就开始冰凉,今晚喝醉了,整个人倒是热乎了起来,扒在陆绎的背上软乎乎的开口:“大人,我重不重啊?”


“硌的我背疼,哪里会重。”


“大人!我觉得你是在侮辱我!”醉了酒的小猫儿不好惹,张嘴对着他的耳垂就咬了一口。


陆绎冷不丁被这一出闹的“嘶”了一声。突然想起之前在扬州,她醉酒时拽着谢霄的头发,喊得颇为响亮的那句“吃小爷一弹”。心中后悔,晚上不该被这野猫娇滴滴的几句哥哥叫软了心肠,让她得了逞贪喝了好几杯。


“大人,我觉得我现在好幸福呀~”


“哦?”


“嘿嘿嘿,这么俊俏这么多金又对我这么好的大人如今是我的了!嘻嘻嘻~”


陆绎被她这番“厚颜无耻”的言论逗笑:“那如果有人比我俊俏比我多金比我对你好,你是不是要跟他跑了啊袁捕头?”


一个“嗯”说的百转千折成为了女儿家专属——“不”的意思,酥的陆绎心头发痒。


“为何?”


“大人,你别看我娘挺喜欢你的你就骄傲!我娘她以前老逼着我去相亲,你不是也撞见过一回的嘛~我总是能躲就躲,能打发就打发,惹得我娘那会儿老追着我抽,我到现在都还疼呢!”

果然是醉了,几年前挨的打了,现在嘟囔着喊疼,回的话也是驴唇不对马嘴。


陆绎摇摇头,笑自己竟然在跟个小酒鬼认真交流。


“哦?那你为何不去?我看那易家老三大抵也是打不过你的,倒也不怕受了委屈。”


“因为不行啊!我跟我娘说了,我要嫁就嫁给自己喜欢的。”


“那你喜欢谁啊?”


今夏被这傻问题引的睁开眼睛,微微探出头来,瞧着身前人表面上一副不甚在意,其实又有点暗戳戳期待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复又闭上了眼趴回陆绎的肩膀上。


对于心上人这点儿傲娇的小心思,即使是困了醉了,今夏也习惯性的为他满足。

有话直说,断不能让爱人因得不到一个确定的答案踟蹰辗转。


“自然是喜欢大人啦~除了大人,谁都不行……要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嗯……想要……想要娶我……我就……就……打死他!打死他好了……”这么说着似是仍觉不够,小拳头还做势在陆绎胸前挥舞起来,以表真心。

嗯,看起来打人很疼。


陆绎的嘴角扬的,像于夜色中悬着的弯月,勾的一旁的梨涡越发的深了:“袁捕头这是打算在锦衣卫面前知法犯法吗?不怕我把你关进诏狱啊。”


“唔……关就关吧……好歹……嗯,进了诏狱……那……那就,那就……”


“那就什么?”


“跟大人……关在一起……做对儿……嗯……诏……诏狱夫妻……嘿嘿……只要跟唔……大人……一起,生死……何惧?”


背上的人说完这话便没了声响,脑袋一耷拉睡了过去,全然不顾被她的酒后真言钉在了原地的爱人,只留了温热的呼吸缓缓的顺着陆绎的脖颈妥帖的熨烫进了心里。


秋风将陆绎微醺的酒意吹的零落。


打更人敲着破锣发出“咚!咚!”的声响。


“言渊也是,除了你再没有别人,谁都不行。”


陆绎仰起头轻轻在今夏的额头蹭了蹭,借心上人的温度压下了眼底的雾气,而后稳步迈进了前方阑珊的灯火之中。


这回荡在他胸口经久不散的温柔爱意,将伴着秋风,送到月亮那里。













评论(18)

热度(262)

  1. 共1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